第(1/3)页 徐州州牧府邸的夜色,浓得像化不开的墨。 檐角的铜铃被晚风拂过,发出断断续续的脆响,却被书房内凝滞的空气压得几乎听不真切。 陶谦瘫坐在铺着青毡的楠木坐榻上,背脊佝偻如老松,往日里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黯淡无光,浑浊的瞳孔中映着案上跳动的烛火,却连一丝光亮都无法折射出来。 他身上的绛色锦袍还带着褶皱,腰间系着的玉带松垮地垂着,玉佩碰撞的轻响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。这位执掌徐州多年的州牧,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号令一方的威严。 方才还紧绷的肩背彻底垮了下来,双手无力地搭在膝头,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的痕迹渐渐褪去,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绝望。 他知道,自己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。 诸葛珪与司马防并肩立在案前,两人皆是一身深色儒衫,衣襟下摆被烛火映出淡淡的光晕。 诸葛珪手中捏着一把羽扇,扇柄是温润的白玉所制,此刻却被他捏得微微发烫。 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,仿佛蛰伏已久的猎手终于等到了收网的时刻。司马防则负手而立,目光落在书房墙上悬挂的《徐州舆图》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,那玉佩上雕刻的“忠”字,在烛光下忽明忽暗,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。 陶谦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,良久,才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长叹。 “你们布局数月,步步为营,当真是好手段啊。”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,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,“我原以为,你们只是觊觎这徐州牧的位置,却没料到,你们真正的目标,是段羽的军机处。” 司马防缓缓转过身,目光落在陶谦身上,语气平静无波:“陶使君明察秋毫,可惜,明白得太晚了。” 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段羽麾下的军机处,眼线遍布各州。 此次借夺取徐州之机,一举铲除其在徐州的有生力量,顺便将这谋逆的罪名嫁祸于他,岂不是一石三鸟的美事?” 诸葛珪轻摇羽扇,补充道:“陶使君执掌徐州多年,虽也算勤勉,却终究魄力不足。 如今乱世之中,弱肉强食,徐州若落在庸人之手,迟早会被他人吞并。 我等此举,既是为了自保,也是为了徐州百姓能有一个安稳的将来。” 第(1/3)页